一个人在外,有时候难免有点小矫情,比如,到处嚷嚷的“仪式感生活”,比如冬至一定要回家喝补药汤、元旦一定要吃咸鸭蛋下白粥、清明必须缠着妈妈做艾蒿粑粑,还有,每年只有在生日和年夜饭才会出现的糖醋茄饼~曾经朋友聚会,朋友问我喜欢吃什么,“糖醋茄饼”我脱口而出,然而饭桌上的茄饼我却未下一箸,只得赔笑道“我只吃我妈妈做的糖醋茄饼”。

大概是很小的时候了,每年大年三十我就会早早爬起来,可是再早妈妈都已经把厨房忙活得热气腾腾,每次我都会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,像小尾巴一样黏着妈妈让她给我梳头,妈妈的手很巧,会用红色皮筋给我编上小小的辫子,我自小长得福气,编了辫子更像是现在的中国梦娃。

“先吃点东西垫着肚子,我去给你做糖醋茄饼”妈妈轻轻揪一下我的脸蛋,这时候我就会捧着饭碗,凑到厨房“观摩”。

饱满结实的茄子被斜斜地切成椭圆形,然后妈妈夹着茄片一块一块地在调好的鸡蛋面糊中翻滚游走,直到茄片像是穿上了白色的衣裳,便轻轻地将它投进油锅,热油遇到冷茄片变翻滚起金黄色的泡泡,滋滋滋的像是动听的小曲。油锅中的茄片越来越多,像是逐渐拥挤的舞池,筷子在妈妈的手中像是灵活的指挥棒,逐渐泛黄的茄饼一个个翻了面儿,麦香和着油香在厨房蔓延。

我总是凑到灶台前睁大了眼睛,口中已经开始疯狂分泌唾液,而妈妈总是怕我被油溅到而轻轻把我撩到一边,然后出锅的第一块茄饼总是属于我的,软糯又酥香,哪怕烫到直冒眼泪却还是觉得无比美味。

我是吃货,妈妈也爱吃,出锅的“半成品”就被母女俩这样你一块我一块吃了大半,我们相视一笑,妈妈难得俏皮地吐了吐舌头,三两下炒好糖醋汁淋在茄饼上,切得细细的葱丝笼在酱汁之上,那醋酸味和隐约的甜香味像是掘出了口水的泉眼,手指烫得通红也不顾,只想一口气把一盘糖醋茄饼全部解决掉。

平日妈妈也会做糖醋茄饼给我吃,可是总感觉少了些什么,好像这样的美味必须要应和着庆祝的氛围才会更有滋味,所以,从此,糖醋茄饼就成了过年和生日才会吃到的“人间至味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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